【网络中国节·清明】又是一年清明时（随笔）

薛雨青　

清明，总是踏着蒙蒙细雨，伴随着人们对已故亲人深深的思念悄然而至。

今年清明节的前一天早上，天色突变。阴阴沉沉的天空，突然间纷纷扬扬飘起了如烟似雾的小雨，那细细碎碎的雨珠，飘飘洒洒，漫空飞舞，落在了瓦楞上，落在了院子里，落在了田野上，落进了人们的心田里。

山野间的小鸟也开始了婉转的啼唱，把绿色的嘱托挂上树梢；田野间那些一拃来长的麦苗，进过春雨的洗礼，顿时发出油亮油亮的光泽；那些不知名的花草，渐渐地溢出了一滴滴晶莹的水珠，悄悄地润湿了姗姗来迟的春天。

清明的雨裹着春天，踩着舒缓的山风，款款向我们走来。“清明时节雨纷纷”，那淅淅沥沥的雨珠，滋润着万物，眷恋着碧绿的大地，用巧夺天工的画笔，勾勒出春天特有的美丽。蒙蒙细雨中的旷野，仿佛是一幅淡淡的水彩画，散发出浓郁的诗情画意。白的梨花、粉的桃花，把细雨中朦朦胧胧，如烟似雾的村庄点缀得分外美丽。

淅淅沥沥的春雨，断断续续又落了一夜。第二天清晨起来，打开窗户，天气晴朗，一股清新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，深深浅浅吸几口，顿觉沁人心脾。上午时分，收拾停当，我便和堂弟、几个侄子去南山上给祖父祖母和二叔上坟。虽说是清明时分天气已暖和了，但雨后的南山还是有点寒冷。虽说下了点小雨，但路面还是有些泥泞。上到高高的南山半腰，荒草萋萋，墓碑森森。偶尔几小片麦田，发出绿油油的光泽，透出生命的亮色。

路上上坟的男女老少，个个神情悲哀，心事重重，拿着香火、鲜花，匆匆而过。山坡上、田埂边那一堆堆老坟和新坟都挂满了黄的、白的纸条，在山风中沙沙作响。

“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”，穿透岁月的苍茫，看着眼前的一切，使我不由得想起去年的情景：也是同样的时间，由于父亲年迈体衰，其他人都有事忙。给祖父祖母上坟的差事就交给了我和二叔。记得当时二叔戴着蓝布帽子、穿着旧汗衫，提着一个旧的人造革提包，步履艰难地在山路上行走，我走一程，回头再等一阵二叔。这样一路走走停停，停停走走费了好大的劲二叔和我才到了坟地。又费了好大劲给祖父祖母上完坟，二叔又是一路艰难地走下山来。到山下路口，我要给他打个车，让他坐着回家，但他说什么也不肯，最后终于蹒跚着脚步从我的视野里消失……

就在这年的秋天，二叔在经历了多磨的人事和苦难后，带着一身的病痛，带着对养育他多年的黄土地和村庄的不舍，带着对亲人的无限眷恋离开了这个美丽的世界，永远躺在了黄土垄中，消失在那苍茫的岁月之中。从此，我们阴阳两隔，永不相见。想起去年的情景，犹历历在目。“树欲静而风不止，子欲养而亲不在。”跪在祖父祖母和二叔的坟前，我悲从中来，泪如雨下。“燕子去了，有再来的时候；杨柳枯了，有再青的时候；桃花谢了，有再开的时候。”可是，一个人一去怎么就永不复返了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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