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丨白白的大萝卜

刘玉广

（这是 笑着歌 第 1143 篇原创，未经授权请勿转载）

几天就会陪夫人一起去超市买一次菜。退休了的人，这是基本的“日常内容”。现在的菜市场琳琅满目，蔬菜品种繁多、应有尽有。

每每，我都对白白的大萝卜情有独钟。“买一个？”有时征求夫人意见，但大多数时间自作主张。因此，家里经常会发现有大大的、胖胖的、水灵灵的大白萝卜。

“你怎么对白萝卜这么感兴趣？”一天，夫人聊天问起。不想，夫人的问话，勾起了我对儿时的深深回忆。

出生在北方农村且山里的人，大白萝卜几乎是整个冬天的蔬菜。秋天，家家户户把它埋于院子中深深的土里，盖上一层塑料布，上面再压上厚厚的玉米桔杆。冰天雪地的日子，这几乎就是山里人的蔬菜。

大白萝卜好生长，好像有土就行。印象里，山坡地，要种好多大白萝卜，一二百口子人一个冬天的生活，不是一个小数量。

说来，对大白萝卜印象最深的，是一次我被它“辣”着了，整个胃里都是难以忍受的辣辣地痛。那次，我们几位小伙伴结伴去东大山上打柴。东大山就在村的东侧，看着很近，真正爬到山顶要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。不知当时是村里谁的主意，竟然在临近山顶的下方，拓荒十多亩左右，种上了大白萝卜。是土厚？是通风？是日照充足？反正那年的大白萝卜长势非常好，一个个都窜出土外半尺高，而且胖胖的，水灵灵的。

我们上山割柴，最大的一个问题是没处找水喝，每天都是一直忍着到回家再说。无意中发现了这片绿油油的大白萝卜，大家别提多高兴了。大日头下，正口渴难耐。这里远离村庄，自然没有看管的生产队干部。我们商量了一下，一人拔一个。有经验的人，从大白萝卜的形状，就知道其是甜是辣。我不知道，逮住一个就拔了下来，学着小伙伴们的样子，高高举起，然后重重摔向大石头。只听“啪啪”的声响之后，大白萝卜酥了一般，碎成几块，水汁四溢。我们抱住就啃大白萝卜的中心部位，不是一般地解渴。

吃得疯狂，几近狼吞虎咽。直到解渴了，感觉到辣的滋味了，才意识到不好：整个胃因辣而疼得一阵强似一阵，连嘴皮子都麻木了。我们一齐捶打胃部，伸缩舌头，张合嘴唇，跟着是一个接一个地打难闻的嗝……

自那以后，我再不敢生吃大白萝卜了。

那时生活不是一般的困难，我们到五六里地外上中学，中午的干粮简直是一个比一个“惨不忍睹”。记忆中，有位同学，带的竟然是萝卜干面饼子：看着像饼子，根本拿不起来，一投刺鼻的没有过滤净的萝卜干味儿。我们一齐吃干粮，“有福同享”，那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干粮，几十年过去的，依然记得清清楚楚。

那时，不知是谁的规定，老家的老师都要集中背课。山村人家住得分散，来往学校要上坡下坡地走不少的路。尤其是冬天，背课到晚上八九点钟，再往家里赶，现在看来是一件非常不人性的安排。饿了，就在炉子上煮些萝卜干，蘸酱油吃。当时，还觉得是一道美餐呢。现在回想起来，真是感慨万千啊。

前几年，附近开了一家“老鸭汤”馆，特别大块的白萝卜配鸭子，炖得烂烂的，连汤带菜配火烧，很有滋味。一段时间，我们竟然连续光顾很多次。感觉那汤暖暖的，胃里很舒服。后来因为改建，搬走了，让我回忆起来心里就平生一股留恋和遗憾。

近几年，超市突然多了大白萝卜，水灵灵的，着实招人喜欢，情不自禁之下，我就又开始买起来，萝卜炖羊肉、萝卜炖牛肉、萝卜肉馅饺子、菜团子等，很好吃。

一次，夫人准备炖“萝卜牛肉”。可能是受“老鸭汤”的影响，萝卜块也很壮观，大火之后改小火，慢慢炖。夫人做的“萝卜牛肉”，竟然没有一点萝卜味儿，感觉美美的。在下锅前，我试图再尝试一下生大白生萝卜的水灵，夫人提醒我“打嗝”会很难受的。“就吃一小块”，没想到，脆脆的、水水的，且甜甜的感觉很美妙。但是，时间不长，胃的记忆可能被唤醒了，淡淡的辛辣感从胃里天始弥漫，然后是口腔，然后是嘴唇，一阵阵地不美的味道往上涌。我自嘲：“大白萝卜，我是真的不能再生吃你了。”

网上说，萝卜有20多种吃法。关键是萝卜物美价廉，是我们老百姓喜欢的菜。还有，大白萝卜对身体有好处。有位医学“口”的朋友对我说：萝卜除了有利于排气外，可以预防夜盲症、加强眼睛的辨色能力、优化眼睛疲劳和眼睛干燥；预防癌症、抗氧化、美化皮肤、调节免疫功能、预防感冒、预防心血管疾病、预防便秘、促进新陈代谢等。真的有这么好？具体的就说不好了，但有一点是明确的：少生吃，可以加工后多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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